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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口市演豐鎮徐成章烈士故居里的徐成章烈士像。?? 李幸璜 攝
電影《十月圍城》,講述了一批反抗清朝腐朽政權的革命志士,擁護孫中山探索救國之路的感人故事。當時的海南島,也涌現出不少響應孫中山的革命先驅,瓊山縣演豐鎮(今屬海口市美蘭區)走出的徐成章便是其中杰出的一位。
徐成章犧牲時僅36歲,從少年時期的反清活動,及至在周恩來的指示下創建大元帥府鐵甲車隊,以及1927年在陵水創立第一個瓊崖蘇維埃政權,他的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。
反清少年:成為第一批海南同盟會員
1月6日,海南日報記者踏訪了去年底剛剛修葺一新的徐成章先生故居。村干部告訴記者,故居的修繕,省民政廳撥付了10萬元的專用經費,梁木和門窗全部更換成經久耐用的“黑鹽木”。
這位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中壯烈犧牲的烈士,其詳盡生平事跡,被收錄在《中國人民解放軍海南將領傳》中。
1892年,徐成章出生在東寨港畔昌城村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,忠厚的祖父是私塾先生,父親長期在南洋打工。徐成章自小就性格堅強,他曾以優異成績考入“縣立肇新高等小學”。
1907年,徐成章叛逆的性格開始彰顯,1909年,他與村里同宗兄長徐天柄和梁秉樞等愛國青年一起,加入了演豐進步人士組織的“勵志社”,秘密開展“反清”活動。這一年,徐成章還加入了在海口成立的瓊崖第一個同盟會支部,成為海南的第一批同盟會成員之一。此后,他積極奔走在府城和演豐兩地,宣傳“反清”思想,發展同盟會會員。
辛亥革命后的海南雖然宣告獨立,但政權仍掌控在前清官吏范云梯手中,百姓苦不堪言。不久,廣東都督胡漢民派趙士槐來瓊主持政務,范云梯還是不肯交權。徐成章便組織了一支一兩百人的學生軍進攻府城,不料范云梯早有防范,以致學生軍傷亡慘重。后來,胡漢民委派別人任“瓊崖鎮守使”,范云梯才被迫逃離海南,徐成章的學生軍才自動解散。
徐成章一度加入廣州“北伐軍”,并報考“廣東軍事講習所”,后遠赴南洋尋父,直到1913年才回到海南。徐成章曾與“中華革命軍瓊崖總司令部”(討袁軍)陳俠農總司令等人一道,轉戰瓊島北部、東部和南部地區,有力地打擊了袁氏在瓊軍事力量。
鐵甲車隊:組建第一股中共軍事力量
1916年6月6日,袁世凱病死后,海南的討袁運動也宣告結束。徐成章又先后避居廣州,輾轉南洋,于1917年到達昆明,次年考入“云南陸軍講武學堂”。可以看出,從革命到讀書,又再革命,又再讀書,徐成章經歷了軍事實踐和軍事理論的有機結合,這對他此后從事軍事斗爭不無裨益。
1920年,徐成章回到被桂系軍閥統治的海南,籌劃創辦《瓊崖旬報》,但受軍閥騷擾,直到次年4月才在海口出版。《瓊崖旬報》主要宣傳革命思想,向青年群眾灌輸新思潮。1922年,粵系軍閥陳炯明炮轟廣州總統府,公開背叛孫中山,直到1923年初,才被趕出廣州。此后不久,徐成章來到羊城,在孫中山的領導下,充任湘粵桂聯軍某支隊參謀長,進駐增城,與盤踞在東江的陳炯明對峙。這一年,徐成章加入了中國共產黨。
1924年5月,在共產國際和中共的幫助下,孫中山在廣州黃埔創辦陸軍軍官學校。徐成章發動瓊崖革命青年報考軍校。據不完全統計,在第一至第四期廣東全省錄取的714名學生中,瓊崖學生就有202名。此時,徐成章受黨組織委派,到黃埔軍校任特別官佐,負責第一期學生的軍事訓練工作。
1924年11月,黃埔軍校第一期學生將要畢業時,中共廣東區委征得孫中山同意,決定建立大元帥府大本營鐵甲車隊。中共廣東區委軍事部長周恩來,從黃埔軍校中抽調特別官佐徐成章和第一期畢業生周士第、趙自選3人,并從其他單位抽調廖乾五、曹汝謙2人,負責具體組建工作。這是共產黨直接創建和掌握的第一支革命武裝。
鐵甲車隊成立后,徐成章被任命為隊長,全隊官兵136人(一說116人),編為三個排。該隊名義上屬于大元帥府,實際上由中共直接領導。
鐵甲車隊成立伊始,就肩負起支援農民運動的重任。l924年10月,廣東省廣寧縣農民在周其鑒領導下開展減租活動,遭到了當地豪紳地主的頑抗,鐵甲車隊便赴廣寧支援農民運動,鎮壓豪紳地主的武裝反抗。徐成章根據黨的指示,率領鐵甲車隊于12月11日趕到廣寧縣,給廣大農民以極大的鼓舞。第二天,廣寧農民自衛軍開始進攻潭土布,鐵甲車隊即上陣援助,聲勢大振,迅速進占廣寧地主頭目江淮英老巢譚嶺坑,敵人被迫退守,負隅頑抗。
據周其鑒在《廣寧農民反抗地主始末記》中回憶:翌年2月初,鐵甲車隊和農民自衛軍發起進攻廣寧反動地主巢穴——潭土布炮樓,終于迫使反動地主投降。在戰斗中,徐成章鎮定地指揮鐵甲車隊與農民自衛軍迎擊來援敵人。他身先士卒,帶領鐵甲車隊20多人和另一個排的武裝,兵分兩路向敵人占據的山頭猛沖。到了半山腰,雙方槍聲密集,徐成章毫不畏懼,手持駁殼槍,帶領5名隊員直撲山頭,打退了來援的敵人。周士第參加了這次戰斗,對徐成章的英勇欽佩不已:“徐同志神勇,悚人毛骨。”
1926年6月19日,為了聲援上海人民“五卅”反帝斗爭,香港和廣州沙面洋務工人舉行省港大罷工。罷工爆發后,香港部分罷工工人相繼回到廣州。6月23日,在中共廣東區委陳延年、周恩來等領導下,廣州各界人民在東較場集會,會后舉行示威游行,徐成章率領鐵甲車隊參加了游行。當游行隊伍途經沙基時,沙面的英、法等帝國主義者突然開槍射擊,屠殺手無寸鐵的中國人民。徐成章指揮鐵甲車隊,冒著槍林彈雨,掩護游行隊伍,搶救遇難群眾。
徐成章和第一王牌軍的歷史淵源
在這里,很有必要說一說鐵甲車隊后來的走向。
據中共黨史出版社2006年出版的軍事著作《十大王牌軍》介紹,中國人民解放軍最強悍的鋼鐵雄師——43軍,正是起源于中共最早掌握的這支武裝力量——孫中山大元帥府的鐵甲車隊。
鐵甲車隊在北伐時組建葉挺獨立團,1927年參加南昌起義,后隨朱德、陳毅轉戰至井岡山,與毛澤東領導秋收起義的部隊會師后,組成工農革命軍第4軍。1933年6月編為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,其中第1軍團第2師(簡稱紅2師)在長征后為前衛師之一。抗戰爆發后,紅2師在后來的改編擴充中,逐漸壯大,最終成為1948年組建的第43軍的重要力量。43軍在解放戰爭中屢建奇功,1950年又投入到解放海南島的戰爭之中。
這支作戰驍勇的部隊,令敵人聞風喪膽。說到43軍勇猛的作戰風格,曾經參加海南島解放戰爭的127師作戰參謀、今年82歲的劉兆龍認為:“縱觀世界軍事史,有這樣一個規律:一支軍隊的作戰風格,往往與其創始人的個性和作風密切相關。43軍長期形成的勇敢戰斗,不怕犧牲,艱苦奮斗,同舟共濟的戰斗風格,是對徐成章等人早期作戰傳統的承繼和發展,因此在中國戰爭史上創下了無往不勝的奇跡。”
43軍127師在解放海南島的戰爭中,是在徐成章的老家登陸,也就是說,43軍的最后一戰是在徐成章的家鄉打響的。
1952年7月5日,43軍與海南軍區合并為海南軍區兼第43軍。歷史真的很耐人尋味。
占領陵水:創立第一個瓊崖蘇維埃政權
1927年8月1日,在周恩來等人的領導下,中國共產黨發動南昌起義。起義部隊于9月間打到廣東潮汕一帶,徐成章奉中共廣東省委指示,前往海陸豐農民軍中工作,以配合起義部隊解放潮汕平原。但因敵我兵力懸殊,起義軍遭受嚴重損失。不久后,周恩來因患嚴重瘧疾,由葉挺護送到香港,徐成章奉命在海陸豐地區將起義軍失散人員收集起來,沖出重圍,300多名起義軍轉移到香港。
10月間,中共南方局決定選擇瓊崖作為軍事策源地,并制定了《經營瓊崖計劃》,計劃委派中共黨員、國民黨張發奎部第四軍二十七師參謀長張云逸,“以張發奎部第四軍名義到瓊招兵”,招收大量共產黨員、青年團員和革命農民組成武裝隊伍,同時委派徐成章和劉明夏等人到瓊崖,領導武裝斗爭。
同年11月,中共瓊崖特委召開第一次擴大會議,根據會議精神,各部隊進行整編,在萬寧成立東部總指揮部,徐成章任總指揮。全瓊各地暴動掀起高潮。為配合當時中共陵水縣委書記黃振士攻打陵水縣,徐成章率領3個連300余人從萬寧孤村出發,向陵水進軍。當時陵水保亭黎族首領在徐成章的影響下響應起義軍,率領農軍千余人包圍陵城,逼迫國民黨陵水縣長邱海云棄城逃跑,徐成章的東路工農革命軍同陵水農軍一起占領陵城。12月16日,陵水縣第一次工農兵代表大會在陵城召開,宣布成立陵水縣蘇維埃政府。
陵水縣蘇維埃政府成立之后,瓊崖革命根據地逐漸形成和發展,但當時中央對革命形勢判斷失誤,廣州起義失敗后,中共廣東省委要求瓊崖特委“在短期內完成全島暴動,肅清全島反動勢力”,命徐成章的東路工農革命軍攻克三亞后急速調師陵水。1月29日,徐成章率部北上進攻萬寧,因聯絡不暢,戰斗失利。2月4日,徐成章率部作戰,身先士卒,不幸身中流彈犧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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